诊所的铜铃被风撞得轻响,林晚刚把晾干的纱布收进柜里,指尖还残留着棉布的糙感,就听见外屋传来患者家属的议论:“何老师这事太可惜了,好好的教书先生,咋就跟人去抢东西杀人……”
她攥着柜边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甲掐进掌心——何老师的脸在眼前晃了晃,还是他当年把《青春之歌》递给她时的模样,眼镜滑到鼻尖,笑着说“晚丫头要靠读书走出村子”。可现在,这个教她“踏实最要紧”的人,成了麦场雪地里的一个符号,连他五岁的儿子以后会不会认字,都成了未知数。她想起去年何老师来诊所拿感冒药时,还说想让儿子跟着她认几个字,那时他的眼神亮得很,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,就成了这样的结局?
正失神,二婶子掀开门帘进来,手里拎着个红布包:“晚丫头,建军结婚了,娶的红梅——就是那个总扎俩小辫的娃娃脸姑娘,她爹是亚麻厂会计,家里条件好得很。”
林晚的呼吸顿了一下。红梅……她想起那年秋收,建军在玉米地外等她,手里的红纸包被汗浸得发软,里面是盒上海牌粉饼,他红着脸说“等我攒够钱就提亲”。那时候玉米叶“沙沙”响,他的声音裹在风里,软得像棉花。可现在,那个说要给她盖瓦房的人,骑着自行车,车把挂着红绸子,去娶了等他三年的姑娘。二婶子还说,红梅家陪嫁了缝纫机和手表,是村里顶体面的婚事。
两种情绪像冰棱子,一下下戳在心上。何老师的“错”是警醒,让她明白一步歪路就万劫不复;建军的“走”是告别,让她知道有些承诺,抵不过现实的秤砣。她靠在柜边,只觉得浑身发冷,连诊所里的药味都压不住这股从心底往上冒的寒意。
她转身进了里屋,从箱底翻出那个红纸包。鹅黄色的粉饼外壳还亮着,只是被她摸得有些毛糙。李大夫恰好进来取药,瞥见她手里的红纸包,眉头瞬间皱紧:“又摆弄这破玩意?昨天跟你说的纱布记账还没弄!一天到晚心思不放在正路上,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建军?我告诉你林晚,你现在是跟我过日子,别总抱着过去的破烂不撒手!”
林晚攥着粉饼的手紧了紧,指节泛白。李大夫的话像针,扎得她心里发酸,却只能低下头:“我这就去弄。”她能说什么呢?说何老师的惋惜,说建军的告别?这些话在李大夫眼里,怕只是“胡思乱想”的由头。
等李大夫走后,她抱着粉饼走到院子里。雪还在下,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粉饼上,很快融出一小滩水。她捡起墙根的砖头,看着粉饼上那朵褪色的玫瑰,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拉扯——一个喊着“砸了它,忘了他”,一个却又舍不得那点残存的念想。
风裹着雪粒打在脸上,她深吸一口气,猛地砸了下去。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外壳裂成几瓣,粉饼碎了,瓷白的粉末混着雪水,在地上洇开一小片。
她蹲在雪地里,看着那堆碎末,眼泪忽然掉了下来。何老师的遗憾是真的,建军的离开也是真的,那些藏在心里的期待,就这么跟着这盒粉饼,碎在了这个大雪天里。她想起何老师说的“踏实”,想起建军说的“将来”,可现在,踏实的人没了,将来的路也没了。
诊所的门帘被风吹得“哗啦”响,李大夫在里屋喊她:“杵在那儿干啥?还不快进来干活!”
林晚抹了把脸,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。她知道,从今往后,她得守着这诊所的药香,守着李大夫的抱怨,守着自己的日子,不惦记那些回不去的人和事。只是心里那点空落落的地方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填满。
雪还在下,把院子里的碎粉饼和脚印都慢慢盖住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。可林晚知道,有些东西,碎了就是碎了,再也拼不回去了。
喜欢七零后单身女人真实人生请大家收藏:()七零后单身女人真实人生。
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,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。
相邻推荐:幽乡魅影 月殇 从文盲开始的顶流时代 洪阿姨 孽爱 留守青年:村里全是我的娃 穿越天龙八部之风流虚雨 烽火狼牙缘 老婆被猥亵的经历 总裁的不伦情人 借种:玉米地里的女人 那白子把为师打致跪地,怕不是要迫为师当性奴隶口牙 暗夜绞索下的失踪 美人受辱记 健身小姐余婕 真实,倒票的熟妇 很纯很暧昧加料 我的道家仙子师娘 因为爱所以乱(玩弄母亲) 熟母娇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