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像院角的牵牛花,悄悄爬过了月子里的艰难,珊珊也从当初皱巴巴的小团子,长成了眉眼灵动的小娃娃。只是这孩子打小就瘦小,胳膊腿细得像刚抽芽的柳条,林晚总怕风一吹就折了,疼得格外上心。
当初珊珊出生,婆婆瞥了眼是女孩,便转身去忙自己的活,李大夫虽没说什么,却也没主动提起名的事。林晚抱着怀里安静的小家伙,想起自己盼这个孩子盼了一年多,那份“姗姗来迟”的欢喜涌上心头,便自作主张给孩子取了“珊珊”这个名——她摸着女儿柔软的胎发,心里默念:往后就算没人疼,娘也护着你稳稳当当长大。
自珊珊三日洗过“胎气澡”后,林晚就立下了规矩:不管白天多累,夜里多晚,都要烧一锅温热的水,给孩子擦洗身子。天热时用艾草水祛痱,天冷时就把铜盆放在炕边焐着,连擦身子的布帕子,都要提前在怀里暖热才敢用。一年下来,珊珊的小身子干干净净,连常见的小儿湿疹都没长过,邻里见了都夸林晚细心。
可这份细心,也惯出了珊珊的小脾气。尤其在吃食上,孩子挑剔得厉害,白面馒头不吃皮,小米粥只喝上面的米油,稍微不合口就哭闹不休。有一回夜里十点多,村里早已静得只剩虫鸣,珊珊却突然醒了,哭闹着要吃鸡肉馅饺子。林晚看着女儿通红的小脸,实在不忍心,摸黑点亮煤油灯,从瓦罐里取出仅剩的一小块鸡肉,在小小的案板上细细剁碎,又和了一小团面,捏出两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饺子,在灶上煮得软烂。珊珊吃了两口就推开盘子,林晚却没半点怨言,只默默收拾好碗筷,又哄着孩子睡熟,才轻手轻脚地回了炕边。
变故是在珊珊九个月那年秋天来的。那段时间天气转凉,诊所里挤满了感冒咳嗽的患者,病菌像无形的网,缠上了免疫力尚弱的珊珊。一天清晨,林晚发现孩子浑身滚烫,小手小脚却冰凉,还一个劲地拉肚子,咳嗽声细弱却急促,喂进去的药刚下肚就吐了出来。李大夫摸着女儿烧得滚烫的额头,脸色凝重,半晌才咬着牙说:“得打点滴,不然扛不住。”
平日里,李大夫和林晚给乡亲们扎针,都是一针见血,手法稳得没话说。可此刻,李大夫坐在炕边,把珊珊的小手垫在自己掌心,捏着针管的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。针头刚碰到孩子细嫩的手背,他就看见女儿皱着眉哭出了声,心瞬间揪成一团,针头偏了,没能扎进血管。他深吸一口气,重新调整姿势,可第二次、第三次,针头要么打滑,要么扎错了地方,珊珊的手背很快就红了一片。
“我来!”林晚接过针管,指尖却比李大夫抖得更厉害。她天天给患者扎针,闭着眼都能找到血管,可此刻看着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,视线模糊得根本看不清血管。针管几次碰到皮肤,都因为手一抖而失败,珊珊的哭声越来越弱,夫妻俩的眼泪却越流越凶。
一旁候诊的王婶看不过去,上前按住珊珊的胳膊,叹着气说:“你们俩别光顾着哭!越心疼越慌,孩子遭的罪越多!李大夫,你稳住手,林晚你看着血管,咱速战速决!”
李大夫抹掉眼泪,用拇指按住珊珊手背上的血管,林晚闭了闭眼,把所有心疼都压在心底,凭着多年的经验稳稳下针——这一次,针头终于顺利扎进了血管,药液顺着软管缓缓滴落。夫妻俩看着女儿渐渐平复的哭声,再也忍不住,背过身去哭得肩膀发抖。
窗外的秋风卷着落叶飘过,诊所里的药味混着淡淡的婴儿哭声。李大夫和林晚忽然懂了,从前给无数人治过病,看过太多生离死别,都不及此刻面对自己孩子生病时的手足无措。原来所谓“医者仁心”,在为人父母的软肋面前,终究抵不过那份深入骨髓的疼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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