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喝了口温水,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眉角——那里藏着一道浅浅的疤痕,是江西短短一年时光里,最清晰的印记。
“在江西待了不到半年,正好赶上我三岁生日。”林晚的声音轻缓,带着对童年细碎画面的打捞,“南方农村的孩子都爱端着饭碗串门,那天我攥着小瓷碗,跟在大两岁的哥哥身后,想凑着和村口孩子一起坐在青石板上吃饭。没成想他转身时闹着玩,胳膊一甩就把我推得踉跄,眉角‘咚’地撞在石板尖上,当时就破了个口子,血顺着脸颊往下流,糊得我眼睛都睁不开。”
说到这儿,林晚的眉头轻轻蹙起,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慌乱:“我哭得撕心裂肺,娘从家里跑出来时,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菜,她一把抱起我,用围裙胡乱擦着血,声音都在抖。回家后,娘翻出家里仅有的一小瓶云南白药,倒出点粉末撒在伤口上,又用布条把我头缠得严严实实。那时候哪懂什么消毒缝针,就这么凑活处理了,伤口好了,眉角就留下一道疤,到现在都能摸着。”
她无奈地笑了笑:“后来总有人问这疤是不是修眉弄的,我说三岁磕的,没人信。更巧的是,后来到东北,我哥又带我在冰上疯跑,把我推倒在冰缸沿上,另一个眉角也磕出疤,现在俩眉毛都带着‘记号’,算是跟我哥这闯祸精绑一辈子了。”
苏晴递来一张纸巾,林晚接过擦了擦眼角,继续说道:“在江西满打满算就待了一年,1976年的冬天就该走了。那年的事太多了——唐山大地震、毛主席和周总理去世,村里的大喇叭天天放哀乐,大人小孩都透着股压抑。就是这时候,爹收到一封电报,是他一个老伙计发来的,说他兄弟在黑龙江,那边是黑土地平原,不用种南方的梯田那么累,落户也容易,让爹带着全家过去。”
“爹当时就动了心。”林晚的语气里满是对父亲的理解,“在江西做竹活没活计,种地又是梯田,弯腰弓背一整天也收不了多少,他早就想换个地方让我们吃饱饭。可搬家哪那么容易?带着我、哥哥、姐姐三个孩子,还有一堆家当,爹前前后后跑了三趟黑龙江,我们都叫‘三返黑龙江’。”
“第一次是送我和哥哥先去投奔熟人。”林晚的声音软了些,满是对父亲的心疼,“我那时候走不动路,爹找了个竹编背篓,一头挑着行李,一头筐里坐我,另一头坐哥哥,挑着我们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。我趴在筐边,看着爹的肩膀被扁担压得通红,每走几步就换次肩,却从来没抱怨过一句。”
“送完我们,爹又回江西接娘和姐姐,接着还要回去办落户——那时候东北落户得托关系,爹揣着家里仅有的笋干、茶叶当礼,跑公社、找村长,磨了好几天才拿到落户证明。”林晚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我记得爹第三次回来时,棉袄上全是雪,脸冻得发紫,却举着证明笑:‘咱们以后在黑龙江扎根,再也不挪窝了’。”
“1976年的冬天,冷得骨头都疼。”林晚的思绪飘回那个寒冬,“我们挤在绿皮火车里,连站的地方都没有。娘把我裹在棉袄里揣在怀里,我透过窗户看外面,全是白茫茫的雪,没有南方的青山绿水,只觉得这北方的冬天,连风都带着冰碴子。我问娘‘咱们要去的地方,是不是一直这么白呀’,娘抱着我,说‘是呀,那里的雪能埋住你的小脚丫呢’……”
夕阳渐渐沉了下去,客厅里静悄悄的。林晚摸了摸眉角的疤,心里满是感慨——江西一年的时光虽短,却留下了疤,也留下了迁徙的序章;而父亲挑着背篓走过的路,藏着一个普通人对家最深的执念,一步步朝着东北的黑土地,朝着安稳的日子,坚定地往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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