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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西楼那漆黑幽深的眸子里，隐隐似有几分笑意：“浴盆里。”

“浴盆！”苏明月马上明白过来了：“这花瓣是在凶手身上掉下来的。”

她急忙又问沈西楼：“还有谁见到这花瓣了？”

沈西楼合上手掌：“你应该问，谁主意到了。”

“在真相未明之前，任何人都有嫌疑。只不过……”沈西楼若有所思地说道：“只不过戚副将被杀，很有可能是凶手临时起意。”

“临时起意？”

“比如嫁祸给我。”沈西楼看着苏明月，不紧不慢地吐出了这几个字。

苏明月无语，这人可真是小心眼，就这么点儿事，说到现在。

她叹了口气：“那么监司大人，凶手为什么要嫁祸给你？”

沈西楼慢悠悠地说道：“不管凶手是谁，他都不希望被人揪出来吧？能让我们相互猜忌，自相残杀，不是更好吗？”

他说的，倒是也有几分道理。

只不过，凶手真的是同一人吗？

沈西楼已经走出了大门，苏明月追了出去，一看到门外的几匹马，就明白过来了，这水心兰，如今是唯一的线索，看样子沈西楼是打算亲自跑一趟。

苏明月二话不说，直接就上了马：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水心兰，是北漠特有的一种花，同样也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，可有续命功效。

苏明月曾在她师兄白无邪的医术上看到过，有些许关于水心兰的记载，水心兰木花期极短，一年开花不过寥寥数日，且只有百年以上的兰木才会开花，每十年开一次花，一朵花只有两瓣，所以才格外的珍贵。

这种兰木只生长在北漠极寒之地，却又喜水，所以即便在北漠也只有齐云山下的镜湖旁才长有。

那是一片沼泽之地。

也是一片死亡之地。

水心兰本已奇货可居，加之能活着从那片沼泽地里出来的人也没几个，更使得水心兰价值千金，一瓣难求。

而这出现在命案现场的水心兰，到底说明了什么呢？

说明凶手曾经到过齐云山下。

可倘若凶手是几日之前就到过齐云山，那花瓣怎么可能还一直留在他身上，最大的可能就是凶手行凶前不久才刚从齐云山回来。

昨日才烧死一人，想来大概是昨日行凶之后离开，到了齐云山附近，然后今夜回到将军府，便发现除了刑部的捕快，连幽庭司的人都到了，他自然也看出了雷霆等众将士对幽庭司的人多有不满，甚至可能听到了戚副将等人说的话，于是临时起意，杀死了戚副将。

席间戚副将对沈西楼多有不敬，戚副将死了，雷霆等人自然很容易怀疑到幽庭司的头上，只可惜他没想到的是，他行凶之时，很是不巧的沈西楼等幽庭司一干人等都和雷霆在一起，若不是这样，沈西楼他们这次定当难脱嫌疑。

这岂不是正中了凶手的下怀？

沈西楼快马跑在前方，那黑色的大氅迎风猎猎作响，苏明月策马追上：“监司大人，凶手会不会是今晚参加酒宴的人？”

只有今夜参加酒宴的人，才最了解当时的情况。

沈西楼没有回答，反而问苏明月：“苏大人，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认为这是一个诅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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